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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芳短篇（11）羁旅

*少年神探狄仁杰衍生 狄仁杰x王元芳
*接（9）莫回头 之后
*停车请注意
 
 

 
 
三月枝头硕白的花朵，几场雨后就相继落了，变成葱葱郁郁的绿色。
 
他们两个人困在路途中，白天的日头毒得很，夜晚的凉意比衫重。这家客栈楼下就是条河，有时候到了夜里，浮浮潺潺好似流入梦中。
 
梦中又有什么呢？
 
狄仁杰不曾告诉王元芳，他有时半夜醒来，看着王元芳睡着的样子，就很难再睡下去。打更声由远及近，向着巷子深处隐去，不知道那声音会转入哪座高墙，打更人脚下的路又终向何方。有一部分的狄仁杰信任王元芳，相信他的决心，相信他早有安排，不得不从黑暗里走出一步；然而还有一部分的狄仁杰，其中十分了解王元芳的那个自己，并不相信元芳已经全然放下。“正是我不介意。”王元芳曾经这么跟他说道。偏偏狄仁杰一句话都回不了。
 
江湖逍遥是一时，羁旅同行也是一时。从岐黄镇往北走，就再没回头路。

有一回半夜王元芳惊了梦突然醒过来，狄仁杰连忙俯下身看他，昏暗暗的世界里他们相互看着对方，王元芳拉着他的手，两眼茫茫的望他，狄仁杰突然就感到很难受。无言的恐惧压迫着他的喉舌，他两只手握住王元芳的手，用力地搓啊搓，想把他们弄得暖和、再暖和一些。是元芳阻止了他，当他抬头看时，王元芳的眼睛亮得像雪。黑夜仍未过去，他的元芳没有叹气，也没有颤抖，只是坚定地紧抱住他。
 
元芳只在一种情况下颤抖，就是当狄仁杰亲吻他的时候。像是某种克制、忍耐与痛苦，再也无法被自身的躯体所承受，就全部包覆着爱，一根根地刺进心里。明明热得像火，又冷得像冰。元芳主动吻他，从耳后到脖颈脆弱的骨肉，伴随着低低的呢喃，狄仁杰托着他的脑袋，逼着他把话再说一遍，再说一遍。无尽无数的承诺，一旦说出了口，就难以逃逸变成秘密。
 
他们的汗水交融到一起，咸腻得如同毒辣的气候，就像狄仁杰小时候看着厚厚重重的天空，漫天漫地都是泥土被翻出的味道，他知道山雨即将袭来，但一股喧闹的躁动却执意爬上心头，他害怕极了，又肃穆地挪不动脚步，想探寻那密不透风地在生长着的到底是什么。他亲吻他的肩胛，情动处甚至用上了牙齿，磕磕拌拌在胸腔上方毫无章法地磨着，他进入他，还是感觉难受极了，他又想起儿时那场暴雨，雨声就在他的耳边轰隆作响，从他们交缠的四肢里透出宿命来。好像总是不够的，他的眉眼，他的腰腹，他的双腿，他的心，好像总是不够的。狄仁杰想，胡乱地想着。他一下下抚平元芳的颤抖，让他跟上自己，他们那样坦诚的密谋着，从呼吸到痛楚，变成一个人。元芳的手按着他胸口的位置，然后圈住他的肩膀，攀上他的脑袋，他们头靠着头，粗声喘息着看肆掠的风暴来临，狄仁杰闭上眼，感到愤怒，太多情绪交杂在一起，就像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喋喋不休，说着说着，这盘赌局，赢下来。
 
沉重随夜风一点点淡去，流水也不过是今夜的流水。
 
还要往前走吗？
你不如问，他狄仁杰可还有所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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